作者：华祥利

人物：老张——51岁，妻，退休在家；

　　老范——50多岁，夫，医生；

　　小范——20多岁，儿子，武警警官；

　　孙女——珊珊，七八岁，小学生；

　　社区志愿者甲和乙——一男一女，20来岁。

时间：大年三十的傍晚

场景：张大姐家客厅（布景：桌子、茶几、电视、沙发，茶几上摆放着水果，桌上菜肴丰富）

幕启：（孙女坐在桌前，电视上直播着疫情）

珊：一、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……奶奶，已经十样菜了。

张：宝贝，那就是十全十美的意思。（穿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）

珊：那我可不可以先品尝品尝，享受享受？

张：那宝贝先对我表示表示、答谢答谢？

珊：好！（唱《一二三四歌曲》一二三四，一二三四，像首歌，绿色军营，绿色军营，教会我，唱得山摇地也动，唱得花开水欢乐，一呀么，一呀么，一呀么一，一杆钢枪交给我，二呀么，二呀么，二呀么二，二话没说为祖国……）

（老范回家，戴着口罩）

范：珊珊唱得真好。

珊：爷爷！

张：老范，要不要我把眼睛闭上。

范：闭眼？你又来了！（唱《我的眼里只有你没有他》）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，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，只有你才是我梦想，只有你才叫我牵挂……

张：（抢唱）你要相信我的情意并不假，我的眼睛为了你看，我的眉毛为了你画，从来不是为了他……

珊：真好听、真好听。

张：向老范伸出手(要礼物的意思)

范：拉起张的手（俩人用舞蹈姿势转一圈）

张：没感觉。

范：哈哈，你拉我的手，就像我左手握右手，老夫老妻没感觉正常不过。

张：哼，我是说没感觉手中有礼物。

范：礼物？哎呀，我没去买。

张：你第一次许愿就送空头支票?

珊：羞、羞，爷爷说话不算数！

张：（唱起《今天是我的生日》今天是我的生日，没人会想起，今天是我的生日，没人会想起……

珊：爷爷，今天是奶奶的生日。

范：对，你奶奶五十一岁大寿。

张：礼物影子都没有一个。

范：老伴，对不起，这几天太忙了。

张：去换衣服，今天就罚你炒菜洗碗连同抹地板。

（小区的广播声响起：各位业主，生命重于泰山，疫情就是命令，防控就是责任。不聚会不聚餐，疫病传播不认人；不串门少出门，宅在家里作贡献；多通风勤洗手，讲究卫生保健康；若发热上医院……）

张：知道了，知道了。

（门外有匆忙的脚步声，珊蹑手蹑脚地去听）

珊：奶奶，今年春节不串门，来串门的是敌人，敌人来了不开门。

张：还是要看是什么人。

（手机响，老张接电话：姐，我已下高速了，但我左想右想，还是准备倒回去，今年就不上门给你过年和庆生了。）

张：为什么？我望你眼睛都忘穿了。

（姐，现在疫情严重，少吃一顿饭，亲情不会淡；不聚餐是为了以后还能吃饭，不串门是为了以后还有亲人。）

张：你们进来，我们不怕。

（姐，要想天天喝鸡汤，紧密跟着党中央，我们回家。再见！）

（儿子小范穿着武警服，打着电话从里间屋里出来）

儿：老婆，那就辛苦你了。

张：儿子，你舅舅都下高速了，可又说不来了，你快劝劝他。

儿：妈，现在请吃的饭都是鸿门宴。

张：什么鸿门宴，你舅舅不是外人，我们每年都一起吃饭看春晚。

（老范从房间出来，悄悄藏旅行包）

范：老实在家防感染，丈人来了也得撵，人与人隔离是最有效最简单的办法。

张：丈人来了也得撵？六亲都不认？

儿： 妈，今年过年不串门，串门只串自家门！

张：客厅门、卧室门、厨房门、厕所门？

范：对头，至爱亲朋网上聊，公园商场不用逛，预防感染最重要！

张：我都快一年没见到我兄弟了。

儿：妈，安心居家，利我利他。

范：待到春花烂漫时，我开车送你去相会。

珊：舅公不来，明明也不来，不好玩。

儿：珊珊，来，我给你压岁红包。

珊：不要，我要和明明哥哥玩！

范：珊珊，等着吧，病毒一定会消灭。

张：这个挨千刀的新型冠……军病。

珊：奶奶，叫新型冠状病毒肺炎。

范：你看，我们珊珊都清楚。

珊：我还知道，只要还有一粒米，不往人多地方挤；只要还有一根葱，不往菜场里面冲；只要还有一块肉，不往超市里面凑；只要还有一口气，呆在家里守阵地。

范：对，你奶奶就要有这个精神。

儿：珊珊真棒，还知道这些。

（老张的手机响，接电话：妈，今晚我不能回家吃饭了，我们社区要挨家挨户调查外来人员情况。）

张：不能请假？

（妈，这个时候我不能请假，不能离岗。）

儿（凑到电话前）：老婆，你就安安心心地工作，我们都支持你。

张：好嘛，你去忙，家里有我。

范（点赞）：老伴！

儿：妈，有件事，我给你说一下……

张：一会儿说，我的九大碗该出笼啰。（进厨房）

（儿子在客厅里徘徊，老范拿出旅行包）

珊：过年啰！

张（端着菜）：咦，你俩爷子今天姓站？

儿：妈！

范：老伴！

张：这么隆重？准备对我来一番深情表白？

儿：妈，我要赶回部队，我们大队要驰援湖北，今晚就要出发。

范：儿子，好样的，雄起！

张（指着旅行包）：你，你也要出差？

范：老伴，还没来得及给你汇报……

张：不听，你一汇报就是加班就是工作。

范：老伴，我得回医院，我是支援湖北医疗队的一员……今晚也要出发。

儿：爸，好样的，雄起！

张：你们口口声声喊不出门要隔离，那先从你们做起，今天大年三十又是我的生日，我看今天哪个敢出门？

儿：妈，你一直通情达理。

范：老伴，你一直是我的贤内助。

张：不要拍马屁，我从不涂脂抹粉。

儿：妈，亲爱的妈妈！

范：亲爱的老伴。

珊：奶奶，我亲爱的奶奶。

范：老伴，等战胜了疫情，你想隔离我多久就隔离多久。

儿：妈，军令如山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。

张：还是那句话，你们先隔离好自己。

儿：妈！

范：老伴！

（咚咚，敲门声，甲乙俩人各自穿着社区志愿者背心）（儿子忙着打电话）

珊：（让大人不出声：嘘）今年春节不串门，来串门的是敌人，敌人来了不开门。

甲（拿着记录本）：小朋友，我不是敌人，家里有大人吗？

珊：今年过年不串门，要串只串自家门。

甲：小朋友，我是社区入户调查志愿者张利。

范：入户调查的人，我们要好好配合。

张：大人全部在，什么事？

（珊把门打开）

乙（拿着倡议书）：小朋友，请退后保持距离。

张（对乙）：唉呀，小王是你，快进来坐。

乙：你是……张阿姨？（张欲拉乙）

范：暂停，你拉她她紧张，她拉你你心慌。

乙：对、对，保持距离。

甲：你们有从武汉和外地来的亲戚与朋友吗？

范、张：没有、没有。

甲：家里有人发热干咳吗？

范：没有。

乙：那这段时间原则上，不聚会不聚餐不串门，多通风勤消毒勤洗手，戴口罩防火防电防盗。 

张：我坚决不串门，要串只串自家厨房房、客厅门、卧室门。

范：在家来来回回、安安稳稳、从从容容。

乙：请看倡议书。

张：小王你们辛苦了，快回家过年。

甲乙：谢谢阿姨，我们今天要加班调查。

儿：妈，我走了。

张：哎哟，我头痛。

珊：奶奶，你怎么了？

范：今天的降压药吃了吗？

儿：还有降糖药？

张：都吃了。

范：我测一下温度。（从包里拿出测量仪）

儿：正常吗？

范：36度，正常。（又摸脉又听心跳）

张：哎哟、哎哟……

珊：奶奶，你不要吓我……

儿：爸，怎么样 ？

张：哎哟，我胸口痛，全身都痛。

范：这病来得突然，珊珊，你快回房间里去。

珊：我要与奶奶在一起。

范：听话，你要马上与奶奶隔离。

儿：珊珊，回房间。

张：老范，我走你前面，你出去就不用担心我了。儿子，你走嘛，我是小病。

范：（对儿子）打电话给你岳母，让她马上把珊珊接走。

范：老伴，来，我背你上医院。

（儿拨电话，传来拨通的声音）

张：我看哪个敢把我的珊珊送走？电话关了。

儿：妈！

范：你需要上医院，你病因不明，珊珊小，先与你隔开再说。（背老张）

张：（挣脱）我……我好了。

儿：妈，你？

（老范暗示小范，小范明白了）

张：我……我心痛。

范：心痛也要上医院。

张：我……心不痛了。

范：好了？

张：好了，也没好，还隐隐作痛。

范：老伴，你的心情我理解。

儿：妈，军人的职责是保家卫国，我理应去。

范：老伴，医生的天职是救死扶伤，我得上。

张：可你是我的儿子，你是我的老伴。你们去了，我吃不下饭，我睡不着觉，我心慌、我心痛、我害怕！

儿：妈，我从小就百毒不侵。

范：我与非典较量过。

张：可你们也是人，又不是特殊材料做成的。

儿：妈妈，我穿上这身军装，就不是您一个人的儿子了，我就是所有老百姓的儿子，我的命就是老百姓的。妈妈，今天就对不起您了。

范：老伴，医生的使命就是一切为了病人，与患者一起战胜疾患和痛苦。老伴，我对不起您了。

张：我知道我拦不住你们。

儿：妈，那我得走了。

张：你……你们快去吧！

儿：（敬军礼）妈！祝您生日快乐，健康平安！

范：老伴，祝您年年有今朝！

张：我只有一个要求。

老范和儿子（一同回身）：什么要求？

张：一定要给我平平安安地回来。

珊：爸爸爷爷，您们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。

儿：一定。

范：一定！

珊和张：我们等你们胜利回来。

（响起《为了谁》的歌声）你是谁，为了谁，我的战友你何时回，你是谁，为了谁，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，谁最美，谁最累，我的乡亲，我的战友，我的兄弟姐妹……）

（演员在歌声中一起向观众敬礼）

幕落